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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一老和尚曰:

各位善知識,佛法千生難遇,祖道萬劫難逢,在這個娑婆國土之人,出無佛世名為佛,出有佛世名為祖,三千年前,釋迦牟尼佛已成了佛,釋迦佛以前迦葉佛已滅度,將來有彌勒佛出世,釋迦牟尼佛修行時無佛,故出無佛世名為佛,釋迦佛修行,歷代祖師亦修行,歷代祖師修行亦悟道,但歷代祖師悟道時出有佛世,釋迦佛正法一千年,像法一千年,未法一萬年:雖然修行悟道,出有佛世名為祖,祖與佛沒有什麼差別,佛則因圓果滿,修因已圓,證果亦滿名為佛,祖師修因已圓,因即明心見性已圓,但果未滿-三身、四智、五眼、六通、授記作佛等未滿,所以名之為祖。


我們今天的確萬幸,能夠遇到這個成佛之法,亦能遇到佛祖之道,佛祖之道是佛因,成佛之法是佛果,佛果是佛:佛因是祖,所以我們很有福氣,所謂佛法千生難遇,祖道萬劫難逢,雖然是逢到,不能入寶山空手而回,既入寶山,空手而回等於零,人到寶山一定要取寶,我們入什麼寶山呢?入佛法之寶,祖道之寶,我們要取,取即修也,說食不飽,聞法不修等於零



當第一眼見到這句話"祖道萬劫難逢"
掩卷長嘆!!!
居然有人能如此道
真是前無古人之說
只這一句深烙我心

~~~~~~~~~~~~~~~~~


去受菩薩戒
也是一位高僧在十幾年前
在我剛入宗門一法時
要我做到的

在連辦幾場法會後
到台灣受菩薩戒

要一邊修行
一邊發菩提心幫助他人修行
這也是我希望圓丁發菩提心編書
發菩提心後
自己才有可能悟道成佛
未發菩提心欲悟道
難比登天

今時是宗門子孫萬劫難遇的時機
有四大菩薩加六代祖師的加被
我看可能是有地球以來
最好的機緣了

若有人知道後
還不加緊用功
可是辜負了自己的佛性
錯過就不知要待何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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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7/8
淨慧法師1997年禪七開示(下)

破執冬月二十五日(二)

這次禪七大家都很精進。可是,我們這麼精進,到底是為了什麼呢?換句話來說,為什麼要修行?這個問題,大家的回答恐怕不都一致。有的人說要開悟,有的人說要往生西方,有的人說要消業障。按我的理解,修行最終要真正解決的問題,既不是往生西方,也不是消業障,也不是要開悟,而是要破執著。我們的一切障礙、痛苦都源於執著,執著破除了,我們當下就自由自在,當下就是一個自由的人,那時去西方也好,去東方也好,哪兒不去也好,都一樣的自由自在。去西方,消業障,開悟,都不是最終的目的,最終的目的就是要破除執著;為了去掉執著,我們才追求往生、開悟等等。所以說,佛教的修行,從教義上來講,就是要“破執”。
  執著對我們每個人來說,都是一種根深蒂固的習氣。一個人從生到死,總是在希望得點什麼。你看小孩,在他哭的時候,給他一個玩具,他馬上就不哭了。他只要拿到一個東西,就覺得滿足了,似乎有了安全感。這是一種天性,與生俱來的天性,它往往通過無意識的形式、不知不覺地表現出來。這種執著,是一種情執,也可以說是我執。情執的本質就是我執,也可以說我執的本質就是情執。與情執相對應的,另外還有一種執著就是理執,也就是說在人生觀、價值觀上產生執著。當一個人在人生觀,價值觀上有了決定的依執的時候,他感覺到在人生的海洋中像是抓住了一個東西,似乎生活有了目標,有了意義,有了歸宿,有了安全感。這也是一種執著,佛學中又稱之為“法執”。當然理執與法執在範圍上有廣狹之分,理執僅僅是法執的一種,法執的範圍更廣闊。情執和法執為三界內的眾生所共有,而三界之外的證果者必定是沒有情執的,但在未證極果之前,尚有少分法執在,如阿羅漢就還有法執。不管是理執還是情執,只要是執著,它就會成為一種障礙。執著的越多,執著得越深,障礙也就越大,也就越不自由。“障”有兩個意思:一個意思是執著將我們的真如佛性(又叫自性)遮蔽了,使我們的智慧不能開顯出來,好比我們的眼睛被一塊厚厚的牛皮蒙住了,什麼也看不見。另一個意思是,執著障礙了我們修道的路,使我們不能順利地通向涅磐、解脫。我們修行就是要破除這兩個方面的執著,掃蕩這兩個方面的障礙,執著一旦破除了,我們就會得到一個所謂的開悟、解脫。

  所以,我希望大家一定要明白這個道理。不明白往往就會盲修瞎煉。自己本來就在不斷地執著和分別,卻自以為在修行,這種人很多。前幾天我一再強調,修行不是要得點什麼。你若想得點什麼,這就是一種執著。修行應當是扔掉一些東西,把煩惱、貪執、牽掛等一點點地去掉。有執著、有牽掛,就會有局限,好比一個東西,把你死死地固定在某個地方,不能隨便活動。所以修行又叫出三界。三界就是三種局限,三種框框,我們就是被這三種局限和框框牢牢地禁閉著。這三種局限就是――情感的界限(欲界),物質的界限(色界),精神的界限(無色界)。我們就是被關在這三種牢籠子當中。所以一旦突破了這三種界限,我們就會獲得大自由、大解脫。這三種界限,若進一步分析,實際上就是時間和空間的障礙。時間的障礙,使我們只能瞭解此生此世,而對前世和未來一無所知。生命是一個無盡的長河,它前前無始,後後無終,在這前前無始、後後無終的長河中,此生此世如同一瞬,對整個生命之流來說,我們又能瞭解多少呢?我們的生命被時間局限住了,無法突破過去現在未來之間的界限,所以我們無法站在一個更高的角度來嘹望這個無窮無盡的生命過程,因而對三世因果也就不明白,不能夠決定地信受。至於空間的障礙,那就更是明顯了。這個禪堂才一百多平米,牆外面的東西我們就看不到。就是我們站在高山上,或者來到大草原上,雖然看的範圍比較大些,但仍然是非常有限的。對於無邊無際的宇宙空間,我們沒辦法瞭解其真實的狀況。

  但是,如果我們通過修行,打破了我執和法執,從感情、物質和精神的枷鎖中掙脫出來了,那我們就能夠了知無限的時空世界的真實狀況。換句話來說,當我們通過修證達到了“無量光、無量壽”的境界,我們就能夠如實地了知宇宙萬物,如實地了知生命的實相,那時我們就真正地獲得大解放、大自由,獲得生命的究竟圓滿。

  所以我們修行,一要有信心,二要明理,兩者缺一不可。沒有信心,光憑理解,可能會落入邪見。沒有理解,光有信心,可能會變成迷信,增長無明。佛教把信解行證作為修行的全過程,就是為了強調信、解等等的重要。今天我們在這裏參禪打坐,不要以為與信解行證無關,實際上,它已把整個教義和修證過程都濃縮到一點上來了,比如集中在一個“無”字上。只要你在這一點上有所突破,那你宗也通了,教也通了,情執也破了,理執也破了。所以我希望大家不要小看這個“無”字公案,要信得及,解得正,在今後的這段時間裏要更加勇猛精進。提起話頭來,參!

覺悟之路冬月二十六日

昨天講過,用功的目的就是為了破執。執著破了,在認識和體驗上就會有一個質的飛躍。這個飛躍就是開悟。佛與眾生的差別就在迷與悟上,迷即眾生,悟即佛。悟又叫覺悟,這個詞在社會上使用比較廣泛。實際上這個詞出自佛教。不過,世間法所說的覺悟與佛法意義上的覺悟,意思有很大的不同。據我的理解,世間法所說的覺悟,建立在自我肯定的基礎上,強調自我實現。而佛法意義上的覺悟則建立在對自我的徹底否定的基礎上。自我肯定、自我否定,是世間的覺悟與出世間的覺悟的根本區別。為什麼這樣說呢?因為佛教認為,徹底、圓滿的覺悟只有在徹底地破除了我執、法執之後才有可能。佛教的覺悟是以菩提心為因,以大悲為根本,以方便為究竟的。所謂菩提心、大悲心,就是指徹底地實現了自我否定之後而產生的一種無私無欲的悲智雙運的精神。因此,我們在使用“覺悟”這個詞的時候,千萬不要把世間的覺悟同佛法的覺悟混同起來,要記住,世間的覺悟始終是以自我肯定、自我實現為目的,而佛法的覺悟則是強調在徹底的自我否定的基礎上來達到自我淨化、自我完善。

  修行說起來沒有別的訣竅,它就是要自我否定,破除我執,就是要把蒙蔽在覺性之上的種種障礙,如貪、嗔、癡等煩惱,一層一層地剝掉。世間人對這一點往往不能理解。因為他們認為,在世間生活,追求自我實現這是很正常的,相反,為了追求高尚、聖潔的精神生活,而去否定自我,那簡直是一種自我折磨,不可理解。由於他們不理解這一點,所以他們往往生活在痛苦中而不自覺,他們一方面在給自己和別人製造煩惱,另一方面卻自認為在追求自由和幸福。他們不知道,在煩惱、痛苦的現實生活中,還有心靈的淨土這一碼事。他們做夢都沒有想到,世間的種種痛苦恰恰源于世人對自我的肯定和擴張上,相反卻錯誤地認為,我之所以痛苦是因為我的自我沒有得到充分實現。這是很可悲的。

  我們修行人,在這一點上,與世間人,應當說是不同的。我們修行的目的就是要否定自我,就是要同頑固的自我作鬥爭,最後達到究竟的覺悟。當然,要實現精神上的這種徹底覺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但也不是不可企及的目標。只要我們肯下功夫,象古代祖師們那樣,精進不息,總有一天能達到目的。我希望大家要對這一點信得及。回想柏林寺從開始恢復到現在,每一次做法會,有幾位老居士總是熱心、虔誠地參與。幾年的修行體驗和探索,看得出來,他們有了很大的進步,信心也更加堅定。隨著道場由粗糙、簡陋到初具規模,他們的信仰、道心以及對佛法的體驗,都在一步一個腳印地提高。他們是柏林寺這個道場重振宗風的見證人。從他們的修行過程中,我們對禪宗這一法門,應該說,可以看到希望。所以,我希望那些第一次來這裏打七的居士們,能從上述那些老居士身上,得到一點鼓舞,要堅定信念,要相信有覺悟這麼一回事,要相信有成佛的那一天。只要我們肯下功夫,鍥而不捨,一年、兩年、八年、十年,總有覺悟的那一天。這個信心要樹立起來,絕對不能動搖。

  近幾年,我們常住有很多計畫和安排,但不管有多少計畫和安排,我們始終都是把弘揚佛法、修行佛法、在僧俗中一點一點地落實佛法作為我們工作的中心。我們所做的一切事情都是圍繞這一點來展開的。如果僅僅是為了修幾個殿堂,那大可不必如此勞神傷財!我們修殿堂的目的,就是為了在僧俗大眾當中,來落實佛法,體現佛法,讓我們每一個人都能夠契入佛法,獲得究竟覺悟,這才是我們的根本目標所在。從今年起,我們開始在軟體建設方面加大投入。一方面,我們要在這裏舉辦“僧格養成班”,另一方面,我們要在石家莊省佛協開辦“星期天佛學講座”。我們的目的是要體現修學並重的精神,提高四眾的整體素質。提高素質的關鍵,就是要引導四眾,勤修戒定慧,息滅貪嗔癡,背塵合覺,轉迷為悟。我們在座的每一位都應當圍繞這一目標,勇猛精進!

調五事冬月二十七日(一)

關於打七,過去叢林中有句開玩笑的話,叫做“打吃”。湖北人把吃東西的吃念作“qi”。為什麼叫“打吃”呢?因為打七的時候,勞動強度很大,體能消耗的比較多,如果營養跟不上,坐著坐著就容易上虛火,虛火一上來,就會出毛病,坐不下去。過去金山高F寺打七,一天要吃五頓或六頓,少吃多餐,原因就在這裏。古來祖師並不是不知道過午食是犯戒,但根據修行實際,適當補充熱量,以便更好用功,所以禪堂裏不講究持午。有些居士在家裏可能是過午不食,這個很好;但在這裏打七,我希望能夠隨眾正常進食。這個軀殼雖然是假的,但是生起病來,讓你坐臥不安,那可是真的。倘若你在打坐的時候,因為營養跟不上,身體鬧出毛病來了,不能繼續下去,那你這不吃晚飯反而成了修道障礙了。所以大家一定要注意正常地補充營養。天臺宗修止觀講究調五事,五事的第一條就是調飲食。調飲食的決竅就是不饑不飽,不濕不熱,不幹不燥,所吃的食物要合乎生活習慣,合乎胃口,以舒適為宜。五事的第二條就是要調睡眠。有的人認為,你越不休息,越不睡覺,越用功,進步就越快。我看不見得。晚上不好好睡覺,硬撐著,第二天上座,迷迷糊糊,懨懨欲睡,有的香板打斷了也不醒,在這種極度疲勞,極度渴睡的情況下,要提起正念來,幾乎是不可能的。所以精進用功,要把握好度,要正常睡眠。正常的睡眠,是為了蓄養精力,更好地用功,不要以為這是耽誤時間。當然睡眠也不能過度,過度了就會助長無明。也不能完全不睡,完全不睡第二天就會無精打采。這兩樣都會障礙我們正常用功。五事的第三條就是調身。身體要正直,輕鬆,自然,不能太往前傾,也不能往後仰,更不要象木頭樣繃得太緊。初學打坐的人可能對這一點沒有足夠的瞭解,所以上座不久,往往覺得身體很痛苦,翻來覆去的,自己入不了定,也影響了人家。千萬不要以為讓這個身體越苦,越虐待它,修行就越容易進步。所以,我希望大家在打坐的時候,要按規矩來,一步一步地如法如律地去用功。上面講的調飲食、調睡眠、調身體等,是我們用功前的準備,這個準備一定要做好,做好了,就會精力充沛,身心安穩,用功容易上路;否則就會身心憔悴,精神恍惚,乃至心生退心,不想繼續修行了。所以大家對此要引起足夠的重視,該吃飯就吃飯,該睡覺就睡覺,該打坐就打坐,一切隨眾,按作息時間來,不要自己另搞一套。不要大家都休息了,你自己卻去打坐,到了第二天大家都專心用功,你自己卻打瞌睡,這樣就會影響別人,也會影響自己的用功。要知道,我們每個人都是與他人密切相連的,我們是一個整體,心心相印,呼吸與共,一個人有什麼活動,對其他人來說都會產生影響,所以大家一定要按照常住的作息制度去安排好日常起居。

禪病冬月二十七(二)

參禪這一法確實是一個非常殊勝的法門,歷代有不少祖師大德,都是從這個法門入手來了明大事的。當然,這個法門雖然殊勝,但我們每個人要真正由此而開悟,卻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宋代有一位五祖法演禪師,他是一位很了不起的大禪師,他底下出了很多能人。他把出家人在禪堂裏能不能開悟看得很重要,認為這是佛法能不能住世的根本徵兆。有一年遇上大天災,寺院裏的莊園都顆粒無收,生活沒有著落。五祖法演禪師感歎說:“今天各莊園顆粒無收,我並不犯愁。我最犯愁的是,今年夏天禪堂裏幾百衲子在那裏參禪,沒有一個人能透得過這無字關!這是佛法將滅的一個徵兆。”古人講,“君子憂道不憂貧”。歷代的高僧大德都是這樣,特別強調真修實證,強調開悟,認為這是勝過世間一切名聞利養的最大富有。法演禪師底下出了不少修行有成就者,其中最著名者要算圓悟克勤禪師,圓悟克勤禪師底下又出了個大慧宗杲禪師。大慧宗杲禪師是南宋時期有名的大禪師,他不僅是一位大徹大悟者,而且也是一位著名的愛國僧人。他十七歲就開始參無字公案,參了十七年,一直到三十四歲才開悟,可見開悟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必須立下大志向,橫下一條心,要敢於跟各種各樣的煩惱魔決一死戰,只有這樣,祖師關才有可能透得。

  這裏所說的各種各樣的煩惱魔,就是我們平常所說的“禪病”。禪病就是我們在修行過程中所碰到的各種各樣的干擾、障礙。它的形式雖然多種多樣,但歸納起來,卻不外乎如下幾種:

  身病――身體上的不適和病痛,有的是由用功方法的不得當而產生的,比如頭疼、腰疼、腿疼、耳鳴、目眩、口臭等等。對於身病,我們要學會正確地調理。只要及時調理,並且調整得當,一般來說,身體上的病是比較容易對治的。

  心病――心病的形式有很多,最突出最普遍的恐怕是心靜不下,功夫用不上,或者是一上座就想睡覺,迷迷糊糊的,這就是我們平常所說的昏沉和掉舉。有時正在用功,忽然陳年老帳翻起來,妄想紛飛,弄得自己再也靜不下來,有時又不自覺地想起可惡的情境或者是可樂的物件,於是又生起嗔恨心或者是淫欲心。那麼,心病來了該怎麼對治呢?我想莫過於一個“歇”字,所謂“狂心若歇,歇即菩提”。你若能把一切妄想、煩惱當下覺破,當下歇下,那當下就是清涼。

  業病――一般說來,只要我們掌握了適當的方法,有了適當的覺照,並且真正發起了菩提心,身心上的種種疾病都比較好對付。比較難對付的恐怕要算業病了。為什麼這樣說呢?因為我們無始劫以來所造作的惡業無量無邊,我們的生命之所以長時間地在痛苦中輪回,就是由於這些業力的牽引,在我們沒有覺悟之前,這些業力總是以一種盲目的形式控制著我們的生命流向;現在我們修行,目的就是要同這些業力作殊死的搏鬥,最後完全控制它們。所以對我們修行人而言,最大的障礙就是過去無始以來所形成的業力。面對業病的干擾,我們該怎麼辦呢?首先我們要樹立正確的觀念,就是要不執著。在用功的時候,不能見了好境界就歡喜,見了恐怖境界就害怕,否則就會入魔。魔不是別的,它就是你無始以來業力的變現。在你的菩提心沒有完全發起來,在你的覺照力量還不夠強大的時候,你過去的業力往往會變現成一種魔境,利用你的執著心來操縱你,阻止你前進,乃至使你失去自控。比如,你在打坐的時候,看見了佛像。你歡喜得不得了:哎呀!我今天見到了佛。這個時候,你若不能自覺,你的業力所幻現的魔境就會一步一步地把你往歡喜心上引發,讓你見到種種高興的境界而歡喜,以至完全陷在歡喜中不能自控,這時你就著了歡喜魔,成天樂呵呵地笑個不停。如果你見到的是恐怖境界,你不知這恐怖境界也是你的業力的幻現,以為是真實的,從而害怕得不得了,這個時候這種恐怖境界會變得愈來愈頻繁,愈來愈複雜,如刀山劍樹一般,讓你無法抗拒,從而使你完全陷入恐怖之中,不能自控,以至見到周圍的人和事物,都害怕,神經錯亂,這就是著了恐怖魔。另外年輕人還要特別注意防止著了淫欲魔。不管是男是女,都要特別注意這一點,在打坐的時候,一定要排除這方面的種種妄想,更不要隨著它走。若在打坐過程中,老思維這方面的事,淫魔便得機會進入你的心中,從而完全控制你。所以,在打坐時,為了防止業病控制你,一定要牢記住“不執著”、“隨它去”、“不理它”。萬一上述魔境出現了該怎麼辦呢?那你就真心誠意地懺悔。在修行過程中,經常懺悔是非常必要的。我們無始劫來所造的惡業太多,不懺悔則無以消除。我們只有通過懺悔,時時刻刻保持一顆懺悔的心,求得三寶的加持、護念,才有可能做到不被業病所控制。除了樹立不執著這樣一個正念以及懺悔之外,古來祖師還傳給我們一個方法,那就是,在上座時,為了防止類似的魔事干擾,讓自己的心平靜下來,在正式提起話頭之前,先認真地持七遍准提咒:

  南無薩多南。三藐三菩陀。俱胝喃。恒蛭他。。折戾主。准提莎婆訶。

念完之後,再舉起話頭。萬一在參的過程中,身心特別亂,妄想紛飛,煩惱重重,這個時候你可以放下話頭,持楞嚴心咒:

    嗡、阿拿咧、阿拿咧、維夏達、維夏達、盤達、盤達、盤達你、盤達你、懷喇、乏及喇、叭尼、怕都、吽、勃魯姆、怕都、梭哈

這個咒的力量很大,你一直念到心情平靜了,再提起話頭參。這樣效果會好些。

  另外每一座結束時,一定要回向,默念下面的回向文:
  願消三障諸煩惱,願得智慧真明瞭。
  普願罪障悉消除,世世常行菩薩道。
當你這樣回向時,你就會得到很大的加持。
  禪堂是一個寺院靈氣最足的地方。我們每天在這裏打坐,時時刻刻都在三寶的護念和加持之下。只要朝禪堂一坐,一般人都會顯得特別安詳,煩惱減輕了許多。在禪堂裏打坐,我們最好要心存這樣一種觀想,觀想我就坐在佛光當中,就坐在三寶的加持護念當中。若時時刻刻有這種觀想,一切魔障就不會來干擾你。古人講:“寧可千生不悟,不可一時著魔。”各位在用功的時候,要特別注意這一點。

以悟為期冬月二十九日

參禪要以悟為期,也就是說參禪最後要達到的目的就是要開悟,就是要明心見性,見性成佛。實際上,佛教所有的法門,都是以開悟為目標。《法華經》上講,佛唯以一大事因緣出現於世,為令眾生開示悟入佛之知見。只不過其他法門不象禪宗那樣直接了當。禪宗以其“直指人心、見性成佛”而被稱為頓門。禪宗的手段向來被稱為“狠毒鉗錘。”怎麼個狠毒法呢?就是一下子把你置於死地,讓你無路可退,那時你才有可能直下承擔。禪宗的這種方法雖然狠毒,可是假如你能夠真正用得上,並能契入的話,其效果可以說比任何法門都來得快。禪宗的這個修行方法確實是中國祖師的獨創,別開生面,能夠直透佛心。禪宗把一切知識性的東西都看成是障道因緣,包括佛的言教在內。當然這並不是說禪宗否定佛的言教,或者說不尊重佛的言教。實際上,禪宗同樣要根據佛的言教來建立自己的法門,所謂“借教悟宗”,就是這個意思。修禪的人為了建立自己的信心,必須通教,通教之後還要通宗。正在參禪用功的時候,則要放下一切文字相,斷除一切分別思慮。如果不這樣,任你在這三七二十一天當中,怎樣辛苦地去啃書本教理,也休想開悟。思考和開悟是兩碼事。思考是知性的東西,開悟則是直覺性的,超越了語言文字。修禪就是要堵死你的一切思路、言路,讓你沿著一條佈滿荊棘的路,死死咬定一句話頭,晝參夜參,直參到行不知行,坐不知坐,食而不知其味,見色聞聲都不知道怎麼回事,那時你便恢復到剛出世的嬰兒狀態,癡癡憨憨的,雖然如是,心中都又是明明白白的,有寂有照,有定有慧,對境無心。參禪參到對境無心的狀態,離開悟就為期不遠了。所以,你在參禪的時候,一定要參到行不知行,坐不知坐,見色聞聲,了無分別的程度,那時,你就不再使用分別意識,而用現量直觀了,你的妄想和分別心就起不來了。到了這個程度,談開悟才有希望。

當然,要達到這個程度非常不容易。必須在用功的過程中,先把妄想、昏沉等掃蕩乾淨。就形體而言,你坐在那裏,要象個柱頭一樣,石礅一樣,絲毫不動搖,而在內心,則必須是澄明的,如同風平浪靜中的一盞燈,“歷歷孤明”。要保持住這種“歷歷孤明”的心態,是非常要緊的,否則開悟便沒有了希望。這種“身如石礅,兀然不動,心如燈盞,歷歷孤明”的狀態,實際上就是一種“定慧等持”:“即定之時慧在定,即慧之時定在慧。”為了達到這一目標,在座的各位,一定要下狠心,下狠心未必就是要花很長的時間。宋朝有個大慧宗杲禪師,有一年,他舉辦了七個七,在七個七當中,他打發了十一個人。怎麼叫打發了十一個人呢?就是說,鍛煉出十一個人,在這七個七內開悟了。可見開悟並不是一件很難的事,在禪七當中開悟是完全可能的。難與不難,完全看我們:

(一)有沒有這個福德因緣,

(二)肯不肯下這個狠心,

(三)有沒有好環境及明眼人指導。

如果有明眼人來指導,又有好環境,自己又肯下狠心,我想,要在短時間內開悟是完全可能的。古來的祖師有過這個經驗,而且也下過這個保證。通過這次打七――我沒有開悟,大家不要胡思亂想――我有信心,我希望在明年的某個時候,能專門選一批人,真正能下狠心,真正有毅力,真正有信心,拿一兩個月的時間來,天天提撕,只管參話頭,不管其餘的事,如果有二十個人參加,有三四個人開悟了,那就不錯了。那時佛法興盛、柏林寺興盛就有希望了。所以,我希望在座的各位,特別是常住的比丘、沙彌、行者,能發這個心。大家一定要十分珍重。

永嘉大師的“五念”臘月初一日

這幾天講來講去,最終還是歸結到如何去調服我們的心。調心始終是我們修行的根本。調心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首先我們要認清這些心念是如何生起的,它的善惡性質,以及如何調服它們。我們的心總是攀緣外境,這外境就是我們平時說的客觀事物。這外境到底在哪兒呢?究竟說來,它們不在外,而在我們心中。所謂心緣外境,實際就是自心緣自境。想一想看,我們坐在這裏,在內心翻來翻去的,是些什麼?不過是我們自心攀緣外境時儲存下來的種種虛妄之相,並不是實在的,它們在刹那刹那地生滅。這些虛妄之相狀,分善、惡、無記三種。妄想就其內容而言,有善有惡,但在修行的過程中,都應一併放下。善的妄想,雖有好的一面,但畢竟是妄想,惡則更多的是與修行相抵觸,更應斷除。所謂惡,並不僅僅是指殺人放火,懈怠、放逸、不正知、不正見、貪睡等等,都是惡所攝,因為這些東西能夠障蔽我們的智慧,引生不善。無記則是沒有辦法判斷它是善是惡,它既不會引生善的結果,也不會引生惡的結果。修行人應當對自己的心念之善惡性質有明確的了知,不要隨之流轉。

另外,永嘉大師講到的“五念”,于我們用功是很有幫助的,我們借此可以知道,哪些念頭是應當立即斷除的,哪些念頭則是應當持任的,在調心的時候,不要故意地去引申一個什麼念頭來。故意引申出念頭,有意識地去思維世間的善惡無記等事,這叫“故起念”。用功的時候,要不思善、不思惡,只點點滴滴地照顧話頭。還有一種情況,就是要防止“慣起念”。慣起念就是下意識地翻起一些東西來,不可捉摸。比如我們坐在這裏,本來好好的,突然不知怎麼搞的,過去的陳年老帳翻起來了,弄得自己心神不寧。人的意識之流中,隱藏著許許多多的過去的經驗,這些東西平時處於一種無意狀態,好象被忘得乾乾淨淨似的,可是在打坐的過程中,它們往往會情不自禁地湧現在顯意識當中,這是心念流動的一種慣性結果。有一個笑話,有一位老太婆到禪堂打坐,一下子想起隔壁王老頭欠她二升小麥。這件事她早忘得一乾二淨。後來她回家告訴家裏的人說:“打坐真是好!我忽然想起了隔壁的王老頭欠我二升麥,我這就去問他要回來。”慣起念由於是一種下意識的東西,所以比較難以對付。慣起念若成了一種行為,就是我們平常所說的習氣。相對來說,比較粗重的煩惱容易克服,而習氣毛病則難以克服。

第三種念頭叫做“接續念”,起念之後,不但不去斷除,反而還順著它繼續往下想。一般說來,妄想起來之後,若不提起正念來中止它,你就有可能被它帶到很遠很遠的地方,所謂“心跑到九霄雲外去了”,指的就是這種接續念。平常用功的時候,經常會出現接續念來干擾我們的修行,比如想起某件事之後,與之相關的一連串事情都被牽動起來了,有時過了大半支香,才發覺自己的心念已經跑了很久。

第四種念頭叫做“別生念”,就是一念生起慚愧心來了,覺得故起念、慣起念、接起念都不對,應當立即止住,於是念生死苦,發菩提心,生起警覺,提起正念,繼續參本參話頭。修行不怕妄想起,關鍵在於如何保持“別生念”。

第五種是“寂靜念”,就是說,修行人要安住在正念上,不思善,不思惡,不睡在無事甲裏,不落在無記裏,現前一念,於前不接,於後不引,當下孤立,明明了了。作為參禪來說,就是要咬住本參話頭,讓它相續不斷,讓妄念插不進來。

永嘉大師講的這五念,前三種念是我們要斷除的妄想雜念,後二種是我們要保持的正念。各位提起精神來,照顧本參話頭,參!

歷代祖師傳的是什麼臘月初二日行香開示

這幾天有人問起疑情是怎麼回事,參話頭又是怎麼回事。疑情的疑,不要作懷疑的疑去理解,若作懷疑的疑來理解,必定會妄想紛飛。比如說參“父母未生以前,如何是我的本來面目”,如果你老用分別意識去追問這個問題的答案,那不會有什麼結果的。所謂起疑情,就是要把自己的整個生命投入到所參的話頭當中去,與話頭成為一體,好比游泳一樣,站在岸上看,不是真正的游泳,真正的游泳必須是跳入水中,與水融為一體。

參話頭的參,不是研究,而是參與,就是把生命投進去。不是研究如何是我本來面目,如何是無字,而是要把肯定這個問題的一切語言文字都否定掉,最後連這個否定也要否定掉。這才是你真正用心的地方,即當下孤明的一念,無前後際,靈明不昧,了了常知。這個“知”,不是知識的知,它就是真如本體。所以圭峰禪師講“知之一字,眾妙之門”。可見這個知字的重要。那麼,這個知到底是什麼呢?就是當下無能所之一念。永明延壽禪師講:“歷代祖師,千聖所傳,傳的什麼東西?傳的就是這一念不生。”一念不生意思是說,你當下一念,前念已滅,後念未生,就在這個當際,正是你安身立命的地方,離開了這一念,再也沒有比這個更殊勝的地方了。歷代祖師所傳的心要,即所謂的密傳,說穿了就是這個東西。那麼,怎麼樣才能夠把握這當下一念呢?就是要把一切語言概念統統掃除乾淨,讓你無措足處,而這時正好下手。起疑情就是要把你一步一步地向萬丈懸崖的邊緣擠,擠到最後,一下子把你推下去,讓你粉身碎骨,家破人亡。那時你才會回頭轉腦。所謂“大死一番才能大活”,“萬丈懸崖撒手一放”,就是這個意思。死掉的是我執、法執,放下的也是我執、法執,只有把心中的我執、法執統統放下了,那時如同懸崖撒手,真正的絕處逢生。所以參禪一法,並不是一件輕輕鬆松的事情,它要弄得你六親不認,無處藏身,無有立錐之地。祖師們教我們參禪時,要把全身三百六十個骨節,八萬四千個毛孔,全都鼓起勁來,孤注一擲。不這樣,這生死煩惱又怎麼斷得了?我看過五代僧人貫休和尚畫的十六尊者像,每位尊者的表情,都不同于常人,都滿臉鼓著勁兒,好象是要與人戰鬥似的。本來羅漢應當現比丘相,慈眉善目的,可貫休為什麼要把他們畫成奇形怪狀的。什麼道理?那是一種降魔相,目的是要降生死魔,降煩惱魔。日本人畫的臨濟祖師,拳頭攥得緊緊的,眼睛睜得象燈籠那麼大。為什麼要那麼畫?因為只有這樣才能表達臨濟禪的禪風凜冽,鐵面無私啊。只有真正地鐵面無私,才有可能把學人的一切妄想、情執鉸得一乾二淨。到你解脫的時候,你才能夠真正地體會到臨濟祖師的大慈大悲。如果臨濟禪師沒有這種凜凜威風,沒有這種狠毒鉗錘,你會放下一切嗎?你會走到懸崖上去嗎?參禪是一件玩命的事,只有參到懸崖撒手、縱身一跳、粉身碎骨的時候,才有到家的一天。行起來!

惺惺寂寂臘月初三行香開示(一)

  前天講到永嘉禪師的五念。永嘉禪師是六祖的弟子,原來是學天臺宗的,修行很有境界,後來他找六祖大師對他的悟境進行印可。這件事情《六祖壇經》中有記載。永嘉禪師既通宗又通教,既有天臺教觀作基礎,加上禪宗的功夫以及六祖的印可,真可謂如虎添翼,所向無敵,他有一本著作,叫做《永嘉禪宗集》,裏面講到做功夫有四個字,非常重要。我們平時做功夫時,可以用它來檢驗自己。這四個字就是“惺惺寂寂”。惺惺指慧,寂寂指定,惺惺寂寂就是止觀雙運,定慧等持。惺惺好比皓月當空,萬象皆現;寂寂好比皓月當空之際,萬籟無聲。皓月當空,萬籟無聲,這是我們做功夫時應當把握的境界。大家好好體會一下,用惺惺寂寂這四個字來觀照一下我們當下的心態如何。

圍繞“惺惺寂寂”四個字,永嘉禪師說了四句話,這四句話對我們正確地把握自己的心態非常有幫助。

第一句話是,“惺惺寂寂是”,既能夠惺惺,又能夠寂寂,一輪明月當頭,卻又萬籟無聲,這就對了。

第二句話是“無記寂寂非”,無記是指根本沒有覺察到自己當下一念是什麼,意思是自性的明月被烏雲遮住了,萬象顯現不出來,雖然是萬籟無聲,但是慧力不夠,缺少覺照,墮在無事甲裏,這是一種空無境界,不是一種正確的用功。內心空空蕩蕩的,對念起念滅不甚明瞭,黑漆漆的一片,沒有提起覺照,看起來挺寧靜的,但于修行來說,不是一種好現象,所以說“無記寂寂非”。

第三句是“寂寂惺惺是”,當你妄想紛飛的時候,你能夠定住,不隨妄想跑,或者去覺照這個妄想,使當下一念了然不生,這種既空又明的境界是對的。

第四句是“亂想惺惺非”,就是說在萬象俱現時,心隨著妄想跑掉了,這種用功境界是不對的。

以上四句話,對於我們檢查用功的心態非常重要,也非常形象。你在用功的時候,可以觀察一下,自己的心態是不是既是一輪皓月當空,又是無籟無聲。我們大家都有過這樣的經驗,秋夜的時候,獨自一人在月光底下徜徉,皓月當空,萬籟無聲,這是一種什麼樣的境界啊!用功時能夠把握這種心態,你就會慢慢與道相應,你就會真正把握當下這一念。行起來!


開悟的境界臘月初三日

跑的時候,我們的兩腿與地面相接觸,這時我們有沒有分別?兩腿是根,大地是塵,根塵相接的時候,你是如何用心的?是僅僅在接觸,還是有感覺?若僅僅是接觸,沒有分別,那就是只有觸,沒有受。沒有受就是沒有分別。根塵相接觸,卻沒有接觸的感覺,這就叫“根塵相脫”。根塵之間有一個空白,這時,若功夫用得好,就可以見性。溈山禪師講,“靈光獨耀,迥脫根塵,體露真常,即如如佛”就是這個意思。如果你在跑的時候,做到了根塵相脫,假如這個時候你一下子撞在柱頭上,那你就有可能桶底脫落。這就是開悟的境界。我們之所以不能開悟,是因為我們在跑的時候,根塵脫不了,不僅脫不了,反而根塵相接時立即產生受。有了受就會有想,越滑越遠,怎麼能開悟呢?所以要開悟,必須做到行不知行,坐不知坐。

古人有一個話頭叫做“拖死屍”。這個色身殼子,一口氣不來,不就是死屍嗎?誰在拖著死屍跑呢?就是那一點靈光啊!所以參禪若參到行不知行,坐不知行,一點靈光顯現出來了,那就有希望了。這個靈光顯現不是一種比喻說法,而是一種事實。當你到一定時候,一切障礙都不能擋住你的慧光外露,那時,牆壁不能阻擋你,山河大地亦不能阻擋你。古來祖師開悟之後,坐在禪堂裏,能夠看到外面的山河大地,風景人物,原因就在他的靈光顯露出來了,般若光開發出來了。不過這個時候,仍然要繼續用功,不能停止,不要耽著在這個境界上,要知道這是你自己本自具足的東西,不是佛在顯靈,也不是西方現前,你要百尺竿頭,更進一步。到了百尺竿頭,再往前進,會是什麼結果呢?那就是十方世界現全身。百尺竿頭再進一步,就是我昨晚講的“萬丈懸岸,撒手一放”。百尺竿關已經是頂了,再往前走,就是“大死一回”,就是桶底脫落。大死才能大活。禪宗把一個生命真正的脫胎換骨叫做“大死大活”。大死大活就是超凡入聖,就是開悟。開悟的境界如人飲水,冷暖自知;需要自己去親證,去親自體驗,別人無法用語言向你傳達。古來祖師也有用種種比喻來描述這種境界的。好比一個孩子,從小走失,離開了父母,他到處找父母,忽然有一天在十字街頭碰購見了自己的親爹親娘,那種歡喜勁你能形容得出來嗎?就是把它搬到銀幕上,那演員恐怕也很難把這當中真正的感情表現出來。還有一個比喻,好比我們遺失了一件東西,東找找,西找找,翻箱倒櫃,天天尋覓,始終不見蹤影,忽然有一天,它就在跟前。你說驚喜不驚喜?這些比喻固然很形象,但都不能真正傳達開悟時的體驗,不能代替我們自己去親證。這二十多天來,各位都起早睡晚,勇猛精進,行香,坐香,參話頭,全神貫注。現在離結束只有三天了。這三天時間大家還要抓緊用功,明年還有機會。只要我們不失這個心,總有一天會開悟的。趙州和尚講:“你只要坐下來,參它二三十年,若不透關,割取老僧的頭去。”趙州和尚是古佛,他不會騙我們,所以希望大家發長遠心,堅定心。沒有哪一件事情比這個更重要的了。我們一定要趁自己身體健康,就對自己的人生問題來一個圓滿的回答。這才是我們學佛的真正目的所在。行起來!

開悟與“三關”臘月初四日

昨天講到了禪宗開悟的問題。開悟是修任何法門所追求的一個目標。雖然我們現在還達不到這個程度,但是我們心嚮往之。在親證到開悟的境界之前,我們先可以從理論上來瞭解它,然後再去實踐,這叫“由解起行”。禪宗的開悟有頓悟、漸悟之分。頓悟實際上是指那些上根利器的人,比如象六祖慧能大師、馬祖、百丈、趙州和尚等等這樣一些大善知識,他們往往在一言半句之下就頓契無生,不需要象我們現在這樣苦參苦究。而另外一些人在得到消息之前,要經過一段比較長時間的磨煉,參訪善知識,坐破幾十個蒲團,最後才能開悟,這就是所謂的漸悟。頓悟、漸悟主要是依據人的根性以及悟前修行時間的長短來劃分的,實際上,悟只是一刹那間的事情。

關於開悟,還有“三關”的說法,所謂初關、重關、牢關(末後關)。三關實際上是指悟境由淺而深,要經過三種不同的境界和三個不同的階段,初關又叫破本參,它是一種“前後際斷,一念不生”的境界,在根塵相接的時候,意識流切斷了,出現了意識的空白,這個時候忽然有個突破,這種突破就是“一念不生”,達到了這種境界,算是破了本參,破了本參之後,對整個修行的路子就更加清楚明白了。在破本參的基礎上,再進一步加緊用功,猛著精彩,到了懸崖手、大死大活的時候,那就是破重關,心和境都空掉了,所謂大死大活、人法雙亡、家破人亡,描述的就是這種人法、心境一起消融的重關境界。虛雲老和尚開悟的時候寫過一首偈子:

燙著手,打碎杯。家破人亡語難開,春到山花處處秀,山河大地是如來。

這裏所說的“燙著手,打碎杯,家破人亡語難開”,指的就是重關境界。而“春到山花處處秀,山河大地是如來”,則是末後牢關境界。當你用功夫到了“寂而照,照而寂,寂照同時、寂照不二”的境界時,也就是生死即涅、涅即生死、一切能夠隨緣任運的時候,那就是破了末後牢關了。

昨天講到了一首偈子: “百尺杆頭坐底人,雖然得入未為真。百尺竿頭重進步,十方世界現全身。”

這裏所說的“百尺竿頭坐底人”,指的是破初關景象,“百尺竿頭重進步”,指的是破重景象,“十方世界現全身”,則是指破末後牢關。這首偈子把禪宗三關的境界描述得清清楚楚。關於三關的境界,我們還可以用更簡單的語言來描述,初關就是做到了“情不附物”,重關就是“曆境驗心”,牢關就是“境智雙亡”。參禪就是要參到三關皆破,才算是有了消息,這當中一般都會表現出階段性來。象六祖那樣大根機的人,從《壇經》裏可以看得出來,他的悟境也是有階段性的。第一個階段,他聽《金剛經》聽到“應無所住而生其心”的時候,心有所悟。這個“應無所住而生其心、應生無所住心”,實際上就是一念不生,初關景象。第二個階段,五祖要選法嗣,讓他的弟子們服偈語來表達各人的悟境,六祖寫出了“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合,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一偈,這是重關景象。第三個階段,五祖召呼他三更入室,用袈娑圍住他,重新為他誦《金剛經》,這時六祖一連說出了“五個何期”,這是一種根本透脫的末後牢關景象。各位回去以後,可以重新翻翻《六祖壇經》,看看六祖的悟境是不是經歷了三個階段。

禪宗一法,下手比較難,但一旦你入門了,那是一個最便宜、最直捷的法門。我昨天講到,一個人要趁身體健康的時候就為自己的生命劃一個圓滿的句號,不要等到臘月三十再來手忙腳亂。在健康的時候就要去考慮生死大事,用功修行,爭取一個生死自由。生死自由是什麼?就是三關透徹。三關透徹了,生死就能自由。希望大家好好用功。參!

“婆子燒庵”的故事臘月初五日

昨天講到初關景象,就是“情不附物”,或者說“對境無心”。對境無心應該說是很了不起了,但是,這還不是究竟,還需要進一步用功夫。《五燈會元》中有個“婆子燒庵”的故事(在古代,凡是有修行的老優婆夷,都叫做婆子,比如趙州這個地方,就有個很有名的“趙州婆子”,她不僅有修行,有見地,她還能勘驗出家人是不是有真功夫,《趙州語錄》中有這方面的記載)。說是從前有個婆子,供養一個出家人,達二十年之久,那個出家人每天打坐用功,她就每天給他端茶送飯,並且專為他做了一間房子。後來這個婆子想堪驗一下這位出家人的修行究竟如何,就叫她的女兒,一個十八歲的姑娘,給出家人送飯,並吩咐道,送完飯以後,你就把這和尚死死抱住,看他怎麼樣反應。姑娘按她媽媽的吩咐做了,那個和尚就說:“枯木依寒岩,三冬無暖氣。”一根枯樹,靠在一個石壁上,又是在冬天,一點暖氣都沒有。和尚的意思是說,我對境無心,情不附物,一念不生。應該說這種境界已經是很高的了,因為他已經破了本參。姑娘回去後,把這件事告訴了她媽媽,她媽媽說:“唉!我二十年供養了一個俗漢!”說完,就把那和尚趕走了,把和尚住的茅庵也燒了。這就是婆子燒庵的故事。

這個和尚到底錯沒有錯呢?應該說他一點也沒有做錯。這個婆子錯沒有錯呢?這個婆子也沒有錯。那麼,錯究竟在什麼地方呢?錯在這個和尚回答問題時,只有體,沒有用,只有死句,沒有活句。並不是說,女孩子擁抱他時,他也擁抱女孩子,那就對了。那樣不但不對,可能這婆子還要告官。和尚回答的那個“枯木倚寒岩,三冬無暖氣”,是個死句,不是活句。他需要進一步突破這個境界。如果他不突破的話,老是處在這當中,那就成了“活死人”,宗門中稱之為“墮在無事甲裏”。所以這個婆子就採取了非常激烈的手段,把他趕走,目的是希望他能“百尺竿頭重進步,十方世界觀全身”。行起來!

 

平常心是道臘月初六日

時間過得很快,今天就要解七了。這二十一天當中,我們特別提唱“無”字公案。這個無字公案是禪宗的第一關。所謂“達摩西來一字無”嘛。佛教的千經萬論都離不開這個“無”字;“無人無我觀自在,非色非空現如來”,“無我相,無人相,無眾生相,無壽者相”,“應無所住而生其心”,千經論都在說這個無字。可見,趙州和尚“狗子無佛性”這句話,被後人當作無字公案提出來,絕對不是偶然的。在參禪這一法中,“無”字公案可以說是最具有代表性。修這一法的關鍵,首先是看有沒有大信心。那些小根小機、沒有大信心、大信力的人,看到這個法門往往望而生畏,一方面,他們懷疑參這個無字到底對還是不對,另一方面,他們對自己與這個法門相不相應也有懷疑。這裏既有根本問題,也有福德因緣問題。根基不夠,福德因緣不具足,要對這個法門生起信心,並且能與之相應,是很難的。因此,對一部分人不肯修禪,我們表示理解。佛在法華會上開權顯實,說三乘都是權,只有一佛乘才是實,當時弟子裏面就有五千個阿羅退席了。可見,對一個法門的選擇和契入,絕對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它涉及到諸多條件具不具足。這次禪七,大家都能夠堅持下來,並且很精進,雖然我不敢說各位對這個法門都有信心,與這個法門都能相契,但我相信,至少會有一部分人與這個法門是有甚深因緣的。

按傳統的做法,在每次禪七結束的時候,都有一個考功的儀式,有的地方叫“償還包子錢”,因為在禪七當中,每天晚上吃放餐,有包子,所以最後考功就叫做“要討包子錢”。本地常住淡薄,沒有吃放餐,三餐的齋飯也不算好,所以也就不討包子錢了、不考功了。但是,各位回去後,還要自己督促自己,繼續用功。怎麼個用功法呢?我想,還是一個“平常心是道”。你自己契入了什麼法門就修什麼法門、不要勉強,也不要整齊劃一。關鍵是要把這二十一天的收穫好好地鞏固起來,保持下去,保持現在這顆平靜的心,這顆精進的心,這顆警覺的心。如果能夠做到這一點,那我們這二十一天的功夫就算沒有白費。各位在這二十一天當中,盤腿子已經有了一點基礎,要保持住,不要丟掉了,回去以後還要繼續盤腿。因為盤腿跏趺坐是修行的一個基本功,有了這個基本功,修哪一個法門都可以,不一定都非要參禪不可。

下面我們來解七。起來!

解七

三七二十一,光陰如過隙。

選佛道場中,知音遠來集。

同參無字禪,空中尋鳥跡。

蒲團坐未暖,今朝又解七。

二十一天以來,常住成就各位大眾,十方護法成就各位大眾,三寶的加持,龍天的護佑,使得此一會清淨圓滿,無比殊勝。雖然如是,即今解七一句應作麼生道?

禪堂內外皆佛地,道在尋常日用中。

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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